过了几日,赵辉接到一个电话。对方称自己是油画比赛评奖小组的工作人员,“请问,您是赵东同学的父亲吗?”赵辉挺意外,“有事吗?”那人问:“决赛作品你们已经交上来了是吗?”赵辉更是奇怪,“没有啊,孩子还没画呢。”电话那头停顿一下,“那,只有麻烦您亲自来一趟了。”
到了那里,工作人员递给赵辉一个大信封,“您自己打开看吧。”赵辉接过,从信封里取出一张叠起的画纸,展开,正是那幅《妈妈的拥抱》,血渍斑斑,皱巴巴的几乎要碎开。“赵东”的名字旁加了一行黑色的小字:“我爸爸是杀人凶手”。字迹挺陌生。旁边还坐着几个人,都朝赵东看,眼神透着异样。赵辉停了几秒,把画重新塞进信封,“——可能哪里出了点岔子,这个我带走。谢谢。”
东东连着两天都没回家。电话里说是跟同学去崇明野营。“哪个同学?”赵辉很少这样追问。“你又不认识。”电话那头口气有点硬。第三天又是一个电话,“看通宵电影。”懒洋洋的语调。赵辉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发颤,那瞬有些撑不住,想大声道“小赤佬你给我滚回来”,话到嘴边,成了不温不火的一句——“好,自己当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