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波菲尔,”他终于开口了,用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说,“你丢掉理智了吗?”
“我丢掉的是你,”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说,“你这个狗东西,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认得你了。”
“不会吧?”他说,为了止住颊上的疼痛,用手在那儿捂着,“也许你办不到。你这不是不知好歹吗?”
“我已经多次向你表明了,”我说,“我看不起你。现在我更清楚地向你表明,我看不起你。我为什么要怕你对你周围所有的人干坏事?除了干坏事,你还能干点别的什么?”
我这是暗示,在我跟他的交往中,一直约束着我的那些顾虑,这一暗示,他完全明白。我以为,要不是那天晚上爱格妮斯对我说,叫我放心,那我也不会打他那一巴掌,也不会给他那个暗示。现在不成问题了。
我们又僵持了好一阵子。当他看着我时,他的眼睛里好像有着使他的眼睛难看的各种颜色。
“科波菲尔,”他把手从脸上拿开,说,“你总是跟我过不去。我知道,在威克菲尔家里,你总是跟我过不去。”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我说,我的怒气仍很大,“如果不是那样,那你就值得看重多了。”
“可我是一向喜欢你的,科波菲尔!”他回答说。
我不屑再理他,拿起帽子,预备去睡觉,这时他来到我和门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