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蒂斯一贯遵守的沉默原则终于在11月份的一天早晨面临了一次考验。前一晚他被牙痛折磨得整晚无法入睡,他一会儿像一头受困的野兽似的在屋里踱步,一会儿又愤怒地一头栽到床上。最后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入睡,整晚牙齿都在隐隐作痛。忽然约定的交易信号响了三四下,把费蒂斯从睡梦中叫醒。屋外呼呼地刮着冷风,地上结了一层冷霜。惨淡月光下的城市还在沉睡,但空气里已经出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躁动,白天的繁荣景象马上就要在这个城市上演了。盗尸者要比往常来得晚了一些,而且看起来今天比往常更想快点儿拿钱走人。费蒂斯困倦地提着灯指引他们上楼,他仿佛从梦里听到他们在用爱尔兰话抱怨着什么。来者打开袋子时,费蒂斯正倚在墙上打盹儿。盗尸者不得不把他摇醒要求付钱。此时他正好看到了死者的脸庞。费蒂斯惊呆了,赶紧靠近两步,将蜡烛凑近了看。
“万能的主啊!”他喊道,“这是简·加尔布雷思!”来者没有回答,慢慢地向门边走去。
“我认识她,我告诉你们。”费蒂斯又接着说下去,“她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呢,她不可能死了,你们不应该拿来她的尸体。”
“我们确实拿来了。先生,你看错了。”其中一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