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秣官大抵是有些心虚,又不知他是来路,只以为他也是旧部之将,便答道:“下官实在冤屈,用斛盛黍米,搬运间难免有失漏,副统领怎可说下官存心刻意。”
他话尚未落,便立刻有人嚷将起来:“一派胡言,又不是用竹篓盛米,还会漏出去不成?那为何分发给你部下的米,便没有失落了?”
这些人高声喧哗,叫陈霸先一眼扫去,便不敢再多口。
陈霸先忖度片刻,冷笑道:“我倒听不懂什么叫做你部下我部下的话,还要烦请赐教。”
众人皆讷讷不敢言,陈霸先又斥道:“尔等皆是吃朝廷米粮,皆是为天子效力,不过于此间所司各有不同而已,安敢行勾连营私之事,还敢妄谈你我?”
那刘副统领官位在他之下,不敢与他辩驳,虽然心中不服,只得答道:“是我等一时说错了话,口误而已,并不当真。”
陈霸先便用马鞭指着他营下士卒冷笑道:“只怕你不光说错了话,更办错了事。你驻守西城,来此领俸,与人口角,这些助阵之人却又是怎么过来的?是谁叫回去报了消息来此聚众闹事?还安敢说惹事者为他人?如此妄为是非,挑拨军士,该当何罪?”
那副统领被他当面这番斥责,早已涨红了脸。不过左右旁顾之间,却骤然听见有人冷厉下令道:“陈将军不敢发落,本王却记得军律如何!来人,将此人按谤军之罪,推出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