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渐白,遥见一巨轮向我方驶来,乃勉力嘶喊呼救……
在另外一份材料中,他补充道:
……(我)携了妻儿登上甲板,那时下舱已有水浸入,只见两只救生艇上挤满了人,可是船上并没有一个船员把救生艇解绳入海。我们立在烟筒左侧,船向右边倾倒,不一会功夫我觉得脚下冰冷,怀里的两个孩子,与紧挽着手臂的妻与幼儿不知何时冲散了。我立即把皮鞋脱去,手枪丢掉,抓住水面上一只木箱,是时有风浪,不能随心所欲,木箱亦因进水而下沉,适有一块木板,上面坐有3个人,我即弃箱就木。这样随着海浪漂流,直到天亮7点钟才有一艘外国轮船把我们救起……
后来得知,那艘外轮是澳大利亚军舰华尔蒙哥(Warramcunga)号。
在上海市档案馆的馆藏中,至今还保存着一封信,是一位名叫周侣云的交通大学肄业女生,作为太平轮海难两位生还女性,《轮机月刊》发表了她写给台湾父母平安信:
亲爱的父、母亲:
此信到时,想你们定已收到电报了,关于我死而复生的消息将怎样使得你们高兴啊!
……“建元”完全沉没后,我们的船已根本无法前进了,后舱已充满了水。功哥(指她的同学叶以功)说:我们得赶快准备。于是抢了两件救生衣,他先自己穿好后,我们一起挤上救生小船。我不会穿,于是他给我穿好,他教我要竭力镇定,并教我下水后不要慌而乱跑,用两只脚好好的打水。他自己是会游泳的。船上的人因为慌了,大家都挤在救生船上,船主毫不管事,结果救生船并未放下水,等到船已万分倾斜的时候,救生船还尚未放下水,绳子用刀也割不动。一会儿,我们觉得脚下全是水,忽然水到半身,再忽然船就完全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