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睡觉一直很轻,就连拖着这重病的身体也一样没能有所改观,或者更是心里的那份惦记和心灵感应也说不准。他微微睁开眼睛看我,脸上浮起笑意:“怎么回来了?”
“回来检查检查工作,看看你表现怎么样。”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对视,一声互问,爸显得十分疲倦,很累,又睡了。
坐在爸爸身边,闻到爸爸身上的味道,心里充满了踏实的感激: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
感谢你们,安排我做这个坏老头儿的女儿;感谢你们,让我能高高兴兴地跟这个坏老头儿一起看明天的太阳;感谢你们,让我闻着这个坏老头儿的味儿。
对,爸爸味儿。
(三)后山偶遇
7岁的哥问:“这是谁呀?”
妈说:“你妹妹!”
哥问:“她肚子怎么破了?”
妈说:“你爸从后山上刨的,不小心把肚子给碰破了。
哥急了:“干吗刨呀,怎么不拿铁锨铲?!”
就这样,我在后山偶遇33岁的冷恒业,也就是我爸,因为他当时的一不小心,我肚子上留了个肚脐眼儿。
刚遇到我爸时,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他的脸,可一下就认识了他,因为他身上的味道——有点儿烟味儿,有点儿汗味儿,还有点儿油泥味儿,混在了一起,变成了一种特殊的味道。可以在众多味道里找出他,只要闻到这股味道,我就可以踏踏实实地吃喝,安安稳稳地睡觉。
妈是护士,身上有特殊的来苏味儿,但那时她是我的第一任专职御用厨师,并随时带着我的流动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