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顿然变成了痛苦的哀号。
“老子给你些教训!”金鞑狂吼着,由队尾打到队头,又由队头打到队尾,直到他自己打得筋疲力竭,汗流满面为止。
可是,他一歇手要离开,那低沉的歌声又起——
“海漏瓦——金打!海巴那——金打!”
猛然转身,金鞑再度鞭下如雨。施尔法赶来助威,也挥动皮鞭向奴隶们狠打,同时用他们的土语来咒骂他们。但是,一等到这两人都疲乏了,再度停手不打,奴隶们的歌声又起。声调比先前是更虚弱无力,但语气却比先前更顽强不屈,歌词则是跟先前完全一样。
气喘吁吁的金鞑终于告诉施尔法:“随他们去唱吧!嘴里唱唱,不见得真的就会取我性命。”
施尔法不安地陪笑着:“当然不会的,主人!那是只有笨土人们才相信这一套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认为这样唱唱歌,就真的会杀死人么?”
“呃……还不是这么简单,主人!他们认为如果他们同声齐唱一个人,同心憎恨一个人;这种集结在一起的‘心’与‘恨’,就会变成无比的力量,来替他们打击与惩罚那个人。”
“荒谬绝伦!”金鞑狂斥着。
这一夜结营歇息的时候,金鞑辗转反侧,怎样也睡不着。刚刚有了些睡意,却做了一个梦,梦里听见盈耳的歌唱声,歌声越来越深沉,越来越浓重,最终变成又厚又黑的大云雾,向他笼罩包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