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初遇的时候,崔特还非常年轻,满身孩子气,对自己的笨拙还一无所知。所以,他对相逢的反应那么简单直接,让人尴尬。他的身体轮廓一下子变得朦胧起来。
奥登有些犹豫地问道:“我……我以前见过你吗?”
崔特回答:“我没来过这儿。我是被叫来的。”
这时候他们都明白了。这次会面是预先安排好的,一定是有些人(奥登一开始以为是些抚育者,后来想到应该是长老们)觉得他们彼此适合。事实证明,这个判断非常英明。
当然,合适并不是说他们智力相若。奥登对知识有一种近乎疯狂的饥渴,这种饥渴足以使他忘却除家庭以外的一切;而崔特却连学习这个概念都不甚明了。他学不学都是无所谓的事,因为他终其一生需要知道的东西,都与生俱来。
从那以后,奥登不再只是沉迷于对天地星辰的探索、生命本源的追求,或者醉心于揭示宇宙无穷无尽的奥秘,崔特已经进入了他的生活,他喜欢整天对崔特侃侃而谈。
崔特总是一言不发地听着,明显听不懂,不过倒是很有耐心;而奥登也是,明知道对方听不懂,也还是兴致勃勃地讲个不停。
迈出第一步的还是崔特,天生的欲望驱使着他作出改变。那天,在用过正餐以后,奥登还在没完没了地讲述着当天学到的一些新知识。(他们理者的体质更粗壮,进食也快很多,喜欢在阳光中穿行而过;而情者们在阳光中一浸就是几个小时,反复把身体蜷曲又伸展,好像是故意慢慢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