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另一只手伸出来。”科夫对他的小同学吼道,小同学疼得脸都扭曲了。多宾颤抖着,用他窄小的旧衣裳把自己裹紧。
“让你长点记性,你个小浑蛋!”科夫先生喊道,板球柱再次落下——别害怕,女士们,公学[5]的每个男孩都经历过这种事。您家孩子多半这么打过人家,或者被打过。板球柱又落下了,多宾站起来。
我说不清他的动机是什么。在公学,虐待孩子就跟鞭刑在俄国一样,是被许可的。以此看来,对虐待表示抗拒反而不合绅士风范。也许多宾那愚笨的心灵本来就厌恶霸道行径,也许他心里一直渴望复仇,想与那位校园恶霸,那位享受着最高荣誉和待遇,处处有手下为他挥旗、敲鼓,向他敬礼的暴君一较高下。不管他的动机是什么,反正,他一跃而起,尖声叫道:“住手,科夫。不许打那小孩,不然我——”
“不然你怎么样?”被他打断的科夫诧异道,“把手伸出来,你这小浑蛋。”
“不然我揍得你不成人样。”多宾对科夫的第一句话回复道。小奥斯本喘着气,流着泪,惊讶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突然跑出来捍卫他的人。科夫同样吃惊。想想我们故去的国王乔治三世听说北美殖民地叛乱时的神情,想想嚣张的歌利亚看见小大卫站出来要与他决斗的模样[6],你就会了解雷金纳德·科夫先生发现有人要与他交战时是何等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