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我们便可明白,纯本能的好奇、好斗和荣耀似乎可以在一种纯自然主义的基础上,使生活对于那些为了消除忧郁症而抛弃一切形上学的人来说,成为了日常意义上值得过的生活;但对于那些决心仍要倾心于宗教及其更肯定的神圣馈赠的人来说,情形却不是如此。你们中的一些人可能会说,这还只是漫长里程上微不足道的一半,但你们必须承认,这是真诚的一步;任何人都不敢粗俗地谈论这些本能,这些本能是我们最好的禀赋,而宗教本身必须在其最后的凭藉中,表明她自己对这些禀赋的特殊求诉。
四
好了,在转向宗教可能不得不谈的这一问题时,我慢慢也转到了我要谈论的核心问题。在人类历史上,宗教意味着许多东西。但是,从现在起,我将在超自然的意义上来使用宗教这个词;我宣布,所谓自然秩序——它构成了这个世界的经验——只是总体宇宙的一部分。在这可见的世界之外,还有一个延伸的看不见的世界。对此,我们现在还没有任何确定的了解,只知道我们现在生活的真正意义正在于我们与这个看不见的世界的关系。在我看来,一个人的宗教信仰(无论它可能涉及什么更特殊的学说),在本质上意味着他对某种看不见的秩序存在的信仰。正是在这一看不见的秩序存在中,自然秩序之谜才能得到解释。在较为发达的宗教中,自然界永远都被视为一个更真实、更具永恒意义的世界之展览室或前廊,且永远被人们看作一个接受教养、考验或救赎的领域。在这些宗教中,一个人在他能够进入永恒生活之前,必定以某种方式结束其自然生活。这个由风雨山水所构成的物质世界在绝对和终极的意义上乃是作为一神圣的追求目标确立起来的世界,在这一世界里,日月经天,江河纬地。这是人们对物质世界的基本概念,而我们只能在人类远古的宗教中找到这种概念,如,在最原始的犹太教中。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正是这种自然宗教(尽管事实上诗人和科学家们的善良意志超过了他们的颖悟,而他们那不断发表的见解已充斥我们当代人的耳目,它也仍然是原始纯朴的)在人们循环往返的意见中已经明确破产,我必须把我自己划入这类人之列,而且这类人正在日益增多。对于这些人来说,不能把自然物序(姑且按科学的看法简而言之)看作任何和谐精神意向的显示。一如昌西·赖特所说,它仅仅是气候而已,周而复始,毫无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