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关于天生的受理念这种学说的无数理解中,人们选择何种理解实属无关紧要:不管人们认为天生的爱理念在灵魂的前存在中已经获得,或是人们任其通过上帝的馈赠已经本源地赋予灵魂,或是人们(纯自然主义地)猜测,在诱发的吸引力的影响之下构成天生的爱理念的物质条件已经以遗传方式转入生物机体内。
第一种理解太不可思议,因而无须辩驳。此外,它恰恰在关键的一点上受到经验论(即前面叙述的关于人与爱的秩序相关存在的第二种学说)的误导,因为经验论也想将本源的自发的爱与恨的方向归结为对更早的经验印象的复制。
第二种理解在宗教上大概不无亵渎之意,因为人们不可能将通常价值低下而且笨拙乏味的事物——人的心灵拴系在它们上面——按照其理念归之于上帝:一切智慧与善的精神中心。
对天生的爱理念这种学说的第三种自然主义的理解倒有权要求检验。强调某些爱与恨的方向之遗传性——它不可置疑——与这种学说并不相悖。关于动物和人的本能的遗传性的整个事实材料,和各个种类之间的无疑的遗传的相互倾慕和厌恶足以证明这种学说。在性选择方面,对特定类型的偏爱常常贯穿由世代或家族和种族组成的规模更大的环节。在个别情况下,要想在此分辨出什么可归之于传统,什么可归之于遗传,这或许颇为困难,但在任何情况下都存在着倘无遗传之假定则不可理解的事实。一种与祖先信仰和祖先崇拜紧密联系的古代日本的观念表明:青年人的以爱为前提的性选择,甚至完全取决于恋人的祖先的倾慕和厌恶。渴求和反感、愿望和惋惜。哪里有外在和内在特性的个别特征(一种步态、一个微笑、一道目光、一种个性流露,它们曾为祖先所爱、所趋慕、所渴望),汇集在某一个体身上,哪里就会燃起异性的个体对他(她)的爱,而这种爱的程度取决于这些特征的分量,以及那种渴望是否强烈和清晰。在这种学说中缺乏根本的个性,并因此缺乏真正的个体的爱,就是非常典型的日本人的思维方式。这种缺乏个性以及像镶马赛克一样用一定数目的个别特征来拼凑一个人[的爱之行为],与欠缺基督教式的和浪漫主义的更高的灵魂之爱密切相关。尽管如此,在此学说中只有一点是错误的:这些条件的专一性(Ausschliesslichke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