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个子儿一个子儿[37]吞掉的。”罗斯多笑着说。
“你的票据,我出一千五百法郎收进。”萨玛农对吕西安说。
吕西安直跳起来,仿佛被萨玛农拿一根烧红的铁签戳进胸膛。萨玛农瞧着票面,查看日期。
贴现商说:“不过我还得和方唐谈一谈,要他送书来抵押。你谈不到什么身价,”他对吕西安说,“你和高拉莉同居,家具都查封了。”
罗斯多只见吕西安抓起票据,从铺子里直窜到大街上,说道:“莫非是魔鬼吗?”诗人呆呆的望了一会那个小店。可怜巴巴的门面,又脏又单薄的小木箱插着账好标签的旧书,每个过路人看着都要微笑,心上想:“这里头做的什么生意啊?”
一会儿,了不起的陌生人,十年以后参加圣西门派那个伟大而没有根基的事业[38]的人,衣冠楚楚的出来,朝两个记者笑笑,和他们一同走到全景巷;他要把浑身上下都收拾干净,预备在那儿叫人擦靴子。
他和两位作家说:“开书店的,做纸生意的,开印刷所的,只要看见萨玛农上门就完啦。那时萨玛农好比殡仪馆的执事跑来量棺材的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