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胡儿的儿子穆尔带着胭脂礼物来到马家,给马越、马蓝氏请完安后,把礼物放下。全都是些吃食,一盒栗子酥、一包羊肉角,还有一小坛泥封了的,穆尔说是酿蟹膏。马越看了,佯怒地骂:“你达近来越加地不像话,许是禄米新发下来,又不知道怎么败了,给我买这许多吃的做什么?我这里缺吗!”穆尔诺诺,马蓝氏吩咐下人去收好。
穆尔接着又颤颤巍巍地从腰中取出了一团红布,红布里包着一支金光闪闪的赤金簪子,镌龙刻凤十分精美,比马蓝氏的那根还要好些。马蓝氏见簪子做工精美,忍不住拿起戴在了头上,吩咐丫鬟拿来镜子,左看右照。马越见她扭捏作态的样子,哈哈大笑,给穆尔打了赏,还让下人给穆尔准备了菜饭果子。穆尔用罢了才告辞回家去了。
自此后几天马越总不见胡儿来找他,有些烦闷。跟别人出去厮混,总觉得有些不称意,心中就想胡儿,几次去胡儿家中找都吃了闭门羹。
一日马越正在坊中闲逛,迎面撞到了胡儿的独子穆尔拿着米袋出门买米。穆尔见是马越,就要躲闪。马越一眼看到是穆尔,就一把拽住他,问他:“我的儿,你跑什么?”穆尔躲不开了,只好对马越说:“只顾赶路没望见马爹,马爹莫怪。”马越和他爹交好,也不与他计较这些,便问他:“你达这几日到哪里浪荡去了,怎地不见影了。”穆尔答道:“朝廷在淮南设了几处盐道衙门,盐道是要缺,官家不敢任用外官,就选派了几家勋贵去赴任。官家可怜我爹在家赋闲,就把我爹发往淮南赴任去了。”马越听闻胡儿去淮南就任肥缺,居然不跟他招呼,大发雷霆,骂他不把自己当朋友,穆尔见他发火只好默默听着也不作声。马越骂了一阵,见身边人都侧目看他,自觉无趣,于是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