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一边敏锐地观察着打手势的同伴的嘴唇——这让后者瘦高的身材显得矮小起来——一边打开门,两人进入了剧院。里面没有包厢;没有洛可可装饰;没有挂在高高天花板上的壮观水晶吊灯;也没有阳台;没有气势恢宏的壁画。
舞台上,一个穿着脏罩衫的秃头小伙子正站在梯子上,随心所欲、活力四射地在背景幕上挥舞着画笔。那是一幅奇特的印象派图景——一条小巷,两边排列着古怪而扭曲的住宅。
“太棒了,弗里茨!”雷恩嗓音清晰地说,在剧院尾部停下脚步,打量着这个小伙子的作品。“我喜欢。”尽管剧院里空无一人,雷恩的声音却没有激起一丝回响。
“现在,”雷恩说着坐到后排的座位上,“请注意,安东·克罗波特金,你倾向于低估你同胞作品的潜力。在其怪诞的外表下,隐藏着真正的俄罗斯热情。把这部戏翻译成英语会冲淡它的斯拉夫激情。而按照你那可怕的建议,根据盎格鲁-撒克逊背景重写剧本,则会……”
铜门当啷一声向内打开,矮胖的奎西踉踉跄跄地走进剧院。克罗波特金晃了晃身子,雷恩顺着俄罗斯人的目光看去。“奎西,你是否侵犯了戏剧的神圣性呢?”雷恩亲切地问,然后眯起了眼睛,“你好像累了,可怜的丑卡西莫多[31],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