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是说到做到,真的没给我再说一句话的机会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握着手机,浑身发抖,胸腔里像是装了个即将爆炸的原子弹。
过了好几分钟,我一语不发的走近洗手间,关上门,脱掉衣服,打开热水器,一动不动的站在滚花洒下面,滚烫的热水把我皮肤烫得通红。
简晨烨在门外叫我的名字,昭觉,昭觉,你没事吧?
我瓮声瓮气的回了他一句,没事,我洗澡。
而实际上,我根本分不清楚脸上那滚滚而落的到底是水,还是眼泪。
羞愧,太羞愧了,除了这个词之外没有别的能够形容我这一刻的感受。
如果说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我妈去找人借钱给我凑学费是迫不得已,那么如今,作为一个已经告别了校园两三年的上班族,我有什么脸面收下我妈的钱!
我有什么脸面让一个住在漏雨的破房子里的人,从她的退休金里拿钱出来补贴我的生活!
在兜头而下的热水中,我全身发抖,哭得不能自已。
我痛恨这样的命运,我痛恨自己的怯懦和无能,我更痛恨区区五百块钱,就将我至于这样巨大的愧疚和挫败感之中。
就在我蹲在花洒下痛哭的时候,乔楚已经下了出租车,她径直走向79号,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迈进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