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达是下午,阿爸不在家,邻居说他出去钓鱼了。
林四月给阿爸打了个电话,便换了衣服进厨房。她麻利地切了腊肉,蒸了香肠,又去后院摘一捧辣椒,割一把韭菜,并搂下一个包菜。
傍晚,林四月阿爸回来了。他身形瘦削,宽松的白色圆领汗衫和酱色长裤套在他身上,显得过分空荡,两鬓些微斑白,眉间的川字纹深邃,有如刀刻。不过50出头的年纪,他看起来却比很多同龄人更加沧桑一些。
我跟他打招呼,他应了一声,慢条斯理给我泡了杯当地特有的玉露茶,间或问我几个问题,老家在哪,做什么工作,在外生活习不习惯。
林四月手脚麻利,进厨房鼓捣一阵,不到一小时,就做好了饭,腊肉扣碗,蒸香肠,韭菜炒鸡蛋,辣椒肉末,手撕包菜,还有两碟咸菜和霉豆腐,简单的家常菜,吃得我心满意足。
饭桌上,阿爸话很少,林四月话也很少。我反倒习惯这样子的安静,我以前在家吃饭,也几乎不说话。
我的目光在父女俩脸上移来移去,林四月长得确实像阿爸,从她脸上依稀能看出她阿爸年轻时候的风采。我想起我爸。我长得像他,我的额头和鼻子,像是对他的复制。但我不希望像他,我不想过他那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