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尔维对这幕丑恶的景象一瞥之下,心上想:“噢!决定埃洛一仗胜败的人原来住在这里!”
看屋子的只有三个男孩子。一个爬在一辆满载青草的车上,向邻屋的烟囱摔石子,希望石子从烟囱里掉进人家的锅子。另外一个想把一只猪赶到车身碰着地面的木板上,第三个拿手攀着车身的另一头,预备猪上了木板,教它一上一下的颠簸。但尔维问他们夏倍先生是不是住在这儿,他们都一声不出,只管望着他,神气又痴又机灵——假如这两个字可以放在一起的话。但尔维又问了一遍,得不到回音。他看着三个顽童的狡猾样子心中有气,便拿出年轻人对付儿童的办法,半真半假的骂了一声,不料他们倒反很粗野的大笑起来。这一下但尔维可恼了。上校听到声音,从牛奶房旁边一间又矮又小的屋内走出来,站在房门口声色不动,完全是一副军人气派;嘴里咬着一支烟膏极重(抽烟的人的术语),质地粗劣,俗称为烫嘴的白泥烟斗。他把满是油腻的鸭舌帽的遮阳掀了掀,看见了但尔维,因为急于要赶到恩人前面,马上从垃圾堆中跨过来,同时声音很和善的向孩子们喊着:
“弟兄们,别闹!”
三个孩子立刻肃然静下来,足见老军人平日的威严。
他招呼但尔维:“啊,干吗不写信给我呢?”接着他看见客人迟疑不决,怕垃圾弄脏靴子,便又说:“你沿着牛棚走罢,那儿地下是铺着石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