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ce海运了几十个箱子把家搬回了国,也把身份证一起装箱了。她说:“身份证还要在海上漂几个月,只好去挂失重办,才能在上海开展一系列新事物。”这种马大哈,那么多年,竟然走南闯北,一个人开着车在欧洲到处混,一个人跟奇葩房东斗智斗勇,一个人住在离家人那么远的地方。她说,这次回来,父母在北京的家搬了,下飞机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家在哪里。
她这种月亮巨蟹的人说出这句话,让我这种上升巨蟹的人,内心一阵翻滚,胆小鬼和胆怯的魔鬼们都爬了出来。我们潇洒地四处迁徙,但是有时候真的很怕不知道家在哪里。
我看到Cece写道:“有时候回想过去的十几年,我翻墙半夜把寝室的姑娘拍起来开门,然后去美国念书,在落地的时候把两个大箱子丢掉;我学着做饭,终于可以不再吃速冻鸡翅和冰冷的三明治,一锅猪蹄和一席饺子想当年颇有名气;再回到北京,从头学起,彻夜不眠的工作,然后学着忍住眼泪的辞职跳槽;到现在在欧洲,一边吃一边玩的身无分文。在慕尼黑骤然降到7度的今天,就着呼啸的风和淋漓的雨,忽然觉得自己好生失败。”她这种比绝大多数人都可以无知无畏去翻墙、丢东西、从头学起、彻夜不眠、身无分文的人,也会感怀自己好生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