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作画的男子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鲍翰林和柳凝丝。一接触到男子的眼神,鲍翰林便像被一道强劲的寒流击中似的,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怎么也无法把这熟悉的眼神和这陌生的面孔联系起来。紧接着着,男子发出的声音,又使得他被击中了第二道“寒流”,这个声音,是他听了十几年的早已深深刻入他生命中的声音。就算世上什么都消失了,但这眼神,这声音,依然会深深地留在他的生命里,无法剥离。
男子微笑着说:“翰林,我是你爸爸鲍秋生呀。”
这不高的声音宛若一声惊雷,“炸”得鲍翰林一阵眩晕。尽管早就听说爸爸在国外整了容,但在他的脑海中,父亲的形象仍然完全是过去的样子,巨大的反差,如何能使鲍翰林一下子转过弯来?他脸色煞白,紧紧抓住旁边的椅子背,以免自己跌倒。他不知道该如何应答面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尽管实际上那一点也不难。他不由得看了旁边的孙红菊和柳凝丝一眼,孙红菊倒还像往常那般镇静,她早已接受了老锹的巨变。而柳凝丝只觉得双腿一软,后退了一步。对于老锹,虽然小时候只见过几面,但那面容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中。天哪,他就是老锹?这就是在盗墓江湖上叱咤风云、夺去柳家世代相传的玉蟾、逼得爸爸投河自尽的老锹?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