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什么。你早晚也会有出头的一天,这要有合适的机会。”她伸过手来捉他的手。
他的手腕像玉,像肥皂一样滑下去。
她一下子坐起来。
因为没有拉窗帘,空荡的房间里逐渐有了幽微的晓色。像是片场的光,在黑暗中一点一点亮起来,照亮了戏,照亮了人,照亮了山川大地烟火红尘。
渭川结婚的这天,芳卿在裴先生这里。上楼时,迎面碰上了何导演,脸色不太好看。拉到一旁细问才知道吃了裴先生的枪子。
“渭川忙完了这一阵子马上回来补几个镜头,戏就快结了,我要来拿钱的呀。”何导演右手握拳盯着左手手心。
“最近局面乱,行里吃紧,他家里又出了些问题,于公于私都不便利,难免心情不好。回头我劝一劝。”芳卿说。
“那样最好不过了。”
裴先生正在训斥一个员工,拾起一摞信纸往他脸上砸:“你怎么转圜?那么大的卢城,那么大的金融圈子,是你能转圜的?收起你这些狗屁的报告,不要再浪费纸了。要真写点东西,也是写辞职报告。滚出去。”
职员出去后,芳卿袅袅婷婷地走到他椅背后给他揉太阳穴:“看样子,我再泡一百杯莲子茶也浇不灭你的心火。至于嘛!身子要紧。”
“我的阿乔啊,真想留下这烂摊子学西施范蠡带你五湖隐居去。”
“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她麻利地在他的双肩上敲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