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娇伸手将白发捋到耳后,扶了扶那副分析目镜,一颗颗观察着这些自然的神奇造物。但坐在她身边的孙盈盈似乎兴致不高,若不是身为助理,可能早也在这呆不下去。
几十年来,她从未因为热爱什么航天事业而加入这里。当然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九个月前才会堪堪答应了弗朗索瓦的发射请求。而现在,孙盈盈心中只剩下那种深久的自责,以及对火星状况的揪心。
多少个夜晚,儿时在大凉山里的回忆频频入梦,和莹莹光着脚丫踩踏溪水那些场景久久挥之不去。妹妹在那颗星球上究竟怎么样了?为了追寻这个早已破灭的幻想,她像入魔一样抛下丈夫来到这里。为什么明明早已失去的希望,又会在耄耋之年重新燃起?
要是真能再见一面,哪怕自己的生命只剩下一分钟,那也全然无悔了。她甚至央求过弗朗索瓦,如果身体条件允许,那艘飞船如果能把她带上该有多好?
就在这场名存实亡的集会中途,那个熟悉的面孔却再次不约而至。看得出来,在场已经没有一个人对这个男人抱有幻想,一双双冷峻的目光直送他走向嘉宾席。